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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本故事纯属虚构推理,如有雷同纯属意外巧合)。
了尘跪坐在蒲团之上,眼前是昔日权倾朝野、如今落魄潦倒的仇敌。
她双手合十,眼中没有半分得意,只有悲悯。
“当年你们将我和家族逼入绝境时,可曾想过因果循环?”
那仇敌冷笑:“成王败寇,何来因果?”
了尘轻轻摇头,指着寺外纷飞的落叶。
“落叶终将归根,权势终将消散,唯有心中的明灯,能照亮永恒。”
“你们的灯,早已在仇恨与贪婪中熄灭,而我的,才刚刚点亮。”
仇敌怔住,手中的佛珠,突然断裂,滚落一地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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伽蓝寺的晨钟,总是在寅时与卯时之交,沉沉响起。
那声音并不高亢,却极浑厚,极悠长,像是从山腹的最深处酝酿而出,穿透层层叠叠的黛瓦粉墙,漫过庭院中那几株虬枝盘曲的古松,拂过檐下被风霜雨雪洗得发白的经幡,最后,才不疾不徐地,抵达了每一间禅房,每一处精舍,敲在每一个早起僧侣与香客的心上。
了尘便是在这钟声里,睁开了眼。
禅房里没有点灯,只有窗外熹微的晨光,透过薄薄的窗纸,给室内涂抹上一层似有若无的淡青色。空气里浮动着檀香清冷持久的余韵,混合着山中草木在破晓时分特有的湿润气息。她缓缓坐起身,动作间,粗麻布的僧衣摩擦着肌肤,带来一种熟悉的、略带糙砺的触感。这触感,日复一日,早已将昔日那绫罗绸缎的滑腻与身体的记忆,打磨得模糊不清。
她趿拉起草鞋,走到窗前,推开了那扇吱呀作响的木窗。一股含着凉意的山风立刻涌了进来,带着松针的微苦和泥土的腥甜。远山如黛,还沉在最后一重夜色里,轮廓模糊,唯有东边天际,裂开一道极细极窄的鱼肚白,像是天神不经意间划开的一道口子,泄露出一丝天光。
钟声还在响,不紧不慢,一声接着一声,如同一位沉默而耐心的长者,在叩问着沉睡的人间。她静静地听着,感觉那声音并非仅仅传入耳中,更像是直接敲击在胸腔里,与那颗缓慢跳动的心脏,产生着某种奇异的共振。多年前,在京城的深宅大院里,她听的是玉漏滴答,是更夫梆子,是远处街市隐约传来的、代表着她家族权势与繁华的喧嚣。那时,心是浮的,是被无数丝线牵引着的,难得片刻安宁。而今,在这深山古寺,听着这单调而古老的钟鸣,心却沉静下来,像一口深不见底的古井,偶有微澜,也很快便复归于沉寂。
她转身,就着那点微光,开始每日的早课。蒲团是旧的,边缘已经磨得起了毛边。她跪坐下去,姿势标准而自然,仿佛生来便是如此。指尖轻轻拨动着腕上一串乌沉木的念珠,一颗,又一颗,冰凉的触感顺着指腹蔓延。唇齿间,低低的诵经声流泻出来,起初如溪流潺潺,渐渐便失了具体的音调,只化作一种平稳的、持续的韵律,与她自身的呼吸,与窗外隐约的钟声,与这天地将醒未醒的节奏,融为一体。
这便是她如今的日子。法号了尘,了却前尘。
只是,前尘当真能了却么?
早课毕,天色已然大亮。她用过了简单的斋饭——一碗清澈得能照见人影的薄粥,一碟盐水煮的青菜,而后便拿了扫帚,去洒扫庭院。这是寺里的规矩,无论僧俗,皆需劳作,谓之“出坡”。她分管的,是寺门前那一片青石铺就的广场,以及广场边缘,那几级生着暗绿色苔藓的石阶。
扫帚划过青石,发出沙沙的声响,在寂静的山门前,显得格外清晰。她的动作不快,却极稳,极专注,仿佛此刻天地间最重要的事,便是将这一片落叶、一点尘埃,归拢到它们该去的地方。额角微微沁出了汗,她便直起腰,用袖口轻轻拭去。目光抬起时,不经意地,落在了那条蜿蜒下山、最终通往繁华人世的石径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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