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……
与此同时,被困在延昌县城内的陈羽,已然开始了他的行动。
他在城内找了一家相对干净、客人稀少(几乎无人)的客栈住下。向掌柜的打听清楚疫情最严重的城西区域方位后,他便回到房间,开始准备。
他撕下几块干净的里衬棉布,叠成数层,两边缝上布带,制作了几个简易的口罩。又找掌柜的要了些质地稍厚的油布,勉强做了副手套。没有防护服,他只能将袖口、裤脚用布条扎紧,最大限度地减少皮肤暴露。最后,他还找来一小坛劣酒,虽然度数不高,聊胜于无,可以用来擦拭手部。
准备妥当,陈羽深吸一口气,戴上口罩和手套,毅然走出了客栈,朝着那片被死亡阴影笼罩的城西区域走去。
越靠近城西,空气中的异味愈发浓重,草药味、腐臭味、还有某种难以言喻的污浊气息混合在一起,令人作呕。街道上空无一人,家家门户紧闭,偶尔有窗户缝隙中透出惊恐窥视的目光。衙役和少数自愿(或被征调)的民夫,用布巾捂着口鼻,神色仓皇地搬运着一些东西,或是喷洒着味道刺鼻的药水(可能是石灰水之类)。
一片死寂,唯有风声呜咽,更添几分凄凉。
陈羽按照打听来的方向,来到了疫情被认为是最早爆发的几条巷弄。这里的景象更为凄惨,许多屋门上都用石灰画了奇怪的符号(可能是隔离标记),门口散落着一些污物,无人清理。
就在这时,他听到前方一间低矮的茅屋旁,传来一阵压抑的哭泣声和一阵清亮却带着疲惫的女声。
“大娘,别怕,把这药喝了,会好受些……坚持住……”
“咳咳……姑……姑娘,谢谢你……你是个好人……别管我们了……快走吧……别染上……”
陈羽循声望去,只见一个身着素色布裙、身形纤细的女子,正蹲在一户人家的门口。她同样用一块干净的细布蒙着口鼻,只露出一双清澈而坚定的眼眸,正小心翼翼地给一位躺在门板上的老妇人喂药。她身边放着一个药箱,举止从容,虽然身处这等险地,却不见丝毫慌乱,唯有眉眼间凝聚着浓浓的忧色与疲惫。
那老妇人面色蜡黄,气息微弱,不时发出剧烈的咳嗽和干呕。
陈羽心中一动,看这女子的装扮和气度,不像普通民女,倒像是一位医者。在这人人自危、避之不及的疫区,竟有女子敢于深入,亲自施药,此等仁心勇气,令人敬佩。
他缓步上前,在几步外停下,以免引起误会,拱手道:“这位……大夫?在下路过,见此情形,冒昧问一句,此地疫情究竟如何?可需帮忙?”
那女子闻声抬起头,露出一双因疲惫而带着血丝,却依旧明亮如秋水般的眸子。她警惕地打量了陈羽一眼,见他虽衣着普通,但口罩手套齐全,举止有度,眼神清澈坦荡,不似歹人,眼中的戒备稍减。她轻轻叹了口气,声音透过口罩显得有些沉闷,却依旧温婉动听:
“情况……很不好。发热、呕吐、腹泻,传染极快,已有不少人不治……药材也快用完了。”她看着陈羽,眼中露出一丝疑惑,“这位郎君,此地凶险,你为何来此?还是速速离去为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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