吾看书

第37章 河债（第2页）

青石板上的餐盘……空了！

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，一股虚脱感袭来，几乎瘫软在地。它接受了！它原谅我了！

我几乎是连滚爬爬地过去，想要拿起空盘子清洗。然而，当我触碰到盘子时，指尖传来一种黏滑冰凉的触感。

我低头一看，胃里一阵翻江倒海。

盘子并没有像往常那样被洗得干干净净。白色的瓷盘边缘和底部，沾满了黑绿色的、散发着浓重河腥味的黏滑淤泥！还有一些细碎的水草和沙砾嵌在淤泥里。

它吃了，但它用这种方式……留下了印记。这不是原谅，这是一种警告，一种标记。

我强忍着恶心，用颤抖的手将盘子冲洗干净。那一晚，我睡得极不安稳。

果然，噩梦开始了。

我梦见自己沉入一条冰冷刺骨的、漆黑无光的河底。河水像浓稠的墨汁，压迫着我的胸腔，让我无法呼吸。无数滑腻冰冷的水草，如同活物般从四面八方缠绕上来，紧紧勒住我的手脚、脖颈，将我向下拖拽。我能感觉到河床淤泥的冰冷，能闻到那股熟悉的、令人作呕的河腥味……

“啊！”

我尖叫着从梦中惊醒，浑身被冷汗浸透，心脏狂跳不止。窗外天还没亮，屋里一片漆黑。

我大口喘着气，下意识地伸手摸向床头柜上的水杯。就在我的脚踝伸出被子的瞬间，一阵刺骨的冰凉传来。

我猛地缩回脚，打开床头灯。

昏黄的灯光下，我清楚地看到，自己的左脚脚踝上，赫然出现了几道清晰的、青紫色的淤痕！

那淤痕的形状，绝非睡觉时不小心压到或者磕碰能造成的。它们更像是……几根冰冷僵硬的手指，用尽全力死死攥握后留下的印记！指节的轮廓隐约可见，边缘还带着一丝浮肿。

我颤抖着用手触碰那淤痕，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顺着指尖蔓延上来。

它没有原谅我。

它只是换了一种方式，提醒我它的存在，以及……我们之间那份无法摆脱的、“债”的联系。

噩梦和脚踝上的淤痕，就是它给我的回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