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海边的春天来得急,没几天工夫,船坞前头的空地上就蹿满了野茴香,绿汪汪的一片。林宇正带着娃娃们用废齿轮攒手动磨盘,老烟枪蹲在礁石上卷旱烟,独臂上下翻飞,熟练得跟变戏法似的。
西边捎信来了。老烟枪吐着烟圈说,他们要重起书楼,缺书本。
船坞角落里那半口袋旧书又被倒腾出来。娃娃们七手八脚地打包,有个扎羊角辫的丫头片子死死搂着本《海洋生物图鉴》不撒手,眼泪在眼眶里打转。
给她留着吧。林宇说,总得有个念想。
最后就挑出二十来本实用的。老陈翻出防水的鱼鳔胶,把破损的书页一页页裱糊好。补帆的妇人闷头缝了个帆布书包,针脚比补渔网时还要密实。
动身那天清早,老烟枪的牛车上除了书本,还多了几坛腌鱼、一捆新编的渔网。缺牙汉子往车上塞了袋晒干的海带:跟他们说,东边有盐吃。
林宇站在车辕边,突然从怀里摸出他爹的日记本,撕下画着海水淡化装置的那页,仔细叠好塞进书堆里。
这个,兴许能顶用。
老烟枪深深看他一眼,扬起鞭子。牛车吱吱呀呀消失在晨雾里,车轱辘在沙滩上犁出两道深沟。
日子就这么过着。潮涨潮落间,船坞又添了两条新船。有天娃娃们从礁石滩跑回来,举着个锈迹斑斑的罗盘大呼小叫——正是老烟枪带走的那批零件里的物件。
它自个儿游回来啦!娃娃们嚷成一片。